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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啊，小娘子，还差一些就可以杀死我了。”
“……杀、杀！”
心中一抽，作为围观者的韩雪阳没有任何行动。
就如同众多神色木然的老百姓那般。
她知道过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顺天府下当街纵马、肆无忌惮，岂是她能够惹得起？
过去，只不过是送菜。
理智的思想令她不会去干对她自己无益的事情。
嚣张的嘴脸和狂妄的笑声仿若刀尖一般深深刻在她心里。
累得气喘吁吁的蓝发少女，未尝不是未来的她。
韩雪阳无悲无喜。
“沉默啊！沉默啊！不在沉默中爆发，就在沉默中灭亡！”
中国的鲁迅先生曾说过这样的话是吧？
很对呢。
歇斯底里的娇吼划破着还算明亮的天空，像是在讽刺着什么。
朗朗青天，杜鹃啼血！
将心中的情绪内敛着，沉默！沉默！
如同浪潮，如同烈焰在翻涌！
周围的气氛极其的压抑。
绿锦男子迷恋般享受着这几乎能够让人无法呼吸的环境。
“哼……”
脆弱却顽强的低鸣却是突兀地打破了这一切。
韩雪阳循声望去，深邃的眸子闪了闪。
无法言喻的情绪自她内心升腾而起！
只见一青衫儒雅文士矮身在破布娃娃一般的男孩身上检查着。
是国师！
“大志、大志——”蓝发少女通红着眼，连忙跑了过去。
疲惫的身体兼具大喜大悲的情绪令她身形不稳踉跄摔在地上，她很快爬起又往前赶……
“还有的救。”
青衫儒雅文士，即北宫无月轻声道。
笃定的语气令蓝发少女神情微松，但又立刻着急道：“救他、救他！什么要求我都答应——”
北宫无月微微颔首。
旋即瞅向惊疑不定望着他的绿锦男子。
“何身份？”
“户部右侍郎王杲之子王礼。”
木然的声音蓦地从绿锦男子，也就是王礼的口中说出。
此时此刻，他整个人的神情以飞快的速度变得恍惚，仿佛像是被……
催眠！
韩雪阳愣愣地看着。
但细细一想，又不觉得太过惊讶。
国师通晓术法，会些类似催眠的手段也不算什么。
“王礼吗？倒是人模人样。汝父曾任御史，掌管查实陕西茶马事务，因边疆穷苦，年成歉收，上书陛下恳不要设置官吏让老百姓受累。”
“前年河南等地出现严重的粮食歉收，王杲请求紧急临清仓库银，无数百姓得以保全性命……”
一条条事例。
北宫无月慢条斯理，有条不紊地叙述。
不少百姓都以「虎父犬子」的神情惊疑不定地盯着慢慢回过神、脸色确实变得通红的王礼。
其父王杲并不出名，但做的实事、拯救的百姓可是实打实的！
“这是要他社会性死亡呐。”韩雪阳哂笑心道。
蓦然间。
一声怒吼从王礼嘴中喊出：“住口！住口——”
北宫无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，王礼整个人的嘴巴霎时间紧合，他不由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。
“你少不经事，难免会有些冲动，而如今王大人正在主持浙江等地的改稻为桑事务，你为独子，实在不好出事……”
淡淡的目光打量了王礼好半晌。
直到蓝发少女焦急扯了扯他袖子，北宫无月才说：“……望汝父能有所成。”
韩雪阳却是听出了北宫无月的潜在意思——
暂时先不找你麻烦，等你父亲干得不好时再来清算！
深邃的眸子微闪，韩雪阳樱唇轻动，心中细细琢磨着北宫无月的性格……
“把你的妹妹抱紧。”
北宫无月轻声吩咐，蓝发少女飞快地照做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。
而后他抱起躺在地下的男孩，随即把手按在蓝发少女的肩膀。
一行四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逝得格外之快。
转瞬几人就消失了踪影。
“仙人！那是仙人！”
“快跪下啊——”
无数百姓满脸狂热的跪在地上磕着头。
韩雪阳像根柱子那般目视着北宫无月消失的方向。
而后，她才瞅向木着脸、又像是被催眠的王礼，此时这人正以僵硬的速度往前走着。
“是懒得与他继续纠缠吗……”
韩雪阳心道。
一阵微风掠过，令她脑袋变得清明了几分。
微风撩起了青丝，她右手轻轻拂过耳鬓的头发，又再次转头瞅向北宫无月离开的方向……